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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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只能感受到一個巨大物朝自己壓迫而來, 那黑色的身影近在眼前，若要傷害她的話，她根本逃無可逃。
蘇雪搖尖叫的同時, 反應也極快，立刻本能就拽過春華手中的紗燈朝人砸去。
然後，趁著這個空擋她自救，立刻跑得離遠了些。
薛霽也未曾想過她竟會嚇成這樣, 他並非是故意躲這裏嚇她的。不過是見她沒有瞧見自己人，他才靠近過來的。
蘇雪搖砸的那一下又準又狠，是直擊腹部的。雖然這個力道於薛霽來說不算什麽，但肯定也是吃了些重。
但薛霽一時倒顧不上自己, 只是立刻發出了聲音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是我。”他說, “你無需害怕。”
聽到他的聲音, 蘇雪搖這才算是徹底把心放回肚子裏去。
她閉了閉眼, 此刻，整個人都嚇得身子虛軟。
春華也趕緊跑去了蘇雪搖身邊, 蹲身候在她身旁問：“奶奶, 您怎麽了？”
“沒事。”蘇雪搖搖頭。
但待冷靜下來後，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方才的反應，被薛霽看在眼中，他難道不會有所懷疑嗎？
她年幼時家中遭逢巨變, 出了事。有挺長一段時間, 她都是東躲西藏著的，生怕被仇家發現，從而害了自己性命。
那時候的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 甚至，已經顧不上倫理道德。餓極了的時候, 她會去街上的包子燒餅等鋪子偷吃的。
有時候也算是搶，瞅準機會，拿了就跑。
邊跑邊吃，生怕一旦被人抓到後，吃不到嘴裏就虧了。
幸而後來遇到了義母和姐姐，之後，就再沒吃過苦，過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義母救自己時，她是個小乞丐。
義母只問過一回她家中境況，她半實話半謊言的說是父母雙亡，她沒了法子才淪為乞丐偷吃的。
家裏的事實情況，她並未真敢告知。
所幸，義母之後也並未再問一回。
她以為，已經過了好些年的安穩日子了，如今又有這樣的富貴，以為再不會有從前那樣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卻沒想到，今日不過是一個意外，她竟就把自己狼狽的一面暴露在了他面前。
這會兒，薛霽人也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春華見狀，立刻退避去一旁候著。
薛霽彎腰，蹲下，關心著問：“怎麽了？”
蘇雪搖卻已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於是一臉菜色著道：“從臨安逃難往京城來時，一路艱難險阻。當時，遇到了壞人，險些……所以，剛剛沒瞧見是爺，只以為是個什麽東西時，一時嚇得都來不及思考了。”
這個說法極說得過去，所以，薛霽倒並未懷疑什麽。
“是我的錯。”薛霽向她道歉。
也為此，他心中有著深深的自責。
是他欠考慮了，竟默不作聲著靠近。若能心思細膩些，想到可能會在黑夜中嚇到她，就會先開口說一句話了。
的確是他的錯。
但蘇雪搖卻說：“這怎麽會是爺的錯呢？這應該是那些壞人的錯。爺又不是有心想嚇唬我的。”
“起來。”薛霽親自伸手去將她人扶起。
這一頓嚇，嚇得蘇雪搖身軟腳麻。
得薛霽支力撐著她，她才能站得起來。
“能走得了嗎？”薛霽問。
蘇雪搖並不想他抱自己，或是背自己。雖然，他也不一定會這樣做。
但為了防止這種可能的出現，蘇雪搖立刻說：“可以走。”
“就是……得稍稍緩會兒。”之後，又弱弱加了句。
薛霽心中也是猶豫過的。想著，要不索性直接將人打橫抱著回清風院算了。
但冷靜下來後細想了想，又止住了這樣的做法。
如此高調，對她未必是好。
“那就再緩緩，也不急。”薛霽並不催她，只陪著她一起等在初春還很冷的黑夜中。
自覺的，站在上風口處，為她擋住寒風。
蘇雪搖其實就是腳麻了，但歇了會兒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蘇雪搖卻撒了個小謊，仍是裝著還稍微有些抽筋的樣子來。
今日薛霽回來得早，又站在寒風中迎她回家。想必是……要行敦倫的。
可對那樣的事，蘇雪搖心中實在是怕。
倒不是怕做那種事情，只是因不想懷上孩子，在吃著避子湯，她怕長時間服用這藥日後會傷身子，再難懷得上。
所以，如今能躲一次是一次。
蘇雪搖一路裝著踉蹌的樣子，回了清風院。
薛霽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建議說：“還是喊了府醫來瞧瞧。”
蘇雪搖拒絕，拉住了他：“不必了。就是有些嚇著了而已，真不必勞師動眾。何況，我也沒那麽嬌氣。”
“回頭叫……”她想說，回頭叫婆母知道了，怕又會尋她事端。
但想著，若真這樣說，就有些背地裏說婆母壞話的意思了。
所以，蘇雪搖及時收了口，忍住了沒說。
但就算她沒說出口，薛霽心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薛霽道：“若真不舒服，叫了大夫來瞧，這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何況，還有我在，你又怕什麽？”
蘇雪搖心想，正因為有你在，所以才怕啊。
因為其實她沒什麽事了，只是因為想避開夫妻行房，這才繼續佯裝有事的。若喚了大夫來瞧，萬一看出端倪呢？
蘇雪搖搖頭：“我的確無礙，今晚休息一下就好。”
薛霽倒也沒再強迫。
只是，在夫妻二人吃完了飯，又各自梳洗了回到寢臥後，薛霽忽然問起：“你我有多少日子未行房了？”
之前去山上獵苑之前，已有數日未行夫妻房事。之後在山上度過的那一晚上，也沒有。
再之後回了京城，他又一顆心投入到了公務上，也是未踏足過內院。
難得今日回來的早些。
蘇雪搖因心裏攢著小九九，本就心虛。故忽而聽得他這樣問，本能嚇了一跳。
但她卻強作鎮定的樣子，作思考狀細思忖後，方才又掰著手指頭慢慢數起。
“大概有十天了吧。”她說。
其實十天……也不算很長。
因為之前有幾次，他太過貪婪，一夜都是連著兩三回的。
薛霽沈默著站起了身，那股子只他獨有的冷冽清香縈繞在鼻尖。
他的忽然的靠近，令蘇雪搖心中猛烈一顫。
頭雖仍低垂著，但餘光卻是時刻關註著他的舉止的。
薛霽心中那個念頭一旦升起，內心的那股躁動、那股子強烈的欲望，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男女間的那些事，薛霽往前從來不屑。
甚至，曾經對二哥二嫂夫妻感情如此之好，他還深感不屑。覺得，是二哥沒太大出息，耽於女色，這才疏於公務，以至於官職也升得慢。
曾經，他極是不能理解，夫妻間，難道真能好到那種地步嗎？
可如今，他卻是能感同身受了。
也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當真是有不由己之事。他腦子清醒的提醒了自己多次，要節制！節制！可當真正沈浸其中時，卻是很難做得到。
那種事情，有癮。
對蘇雪搖來說，十天並不算長。但她知道，若他此刻不提也罷，既提了，若再退讓、拒絕，也怕會引起他的疑心。
她雖才嫁人不久，但有些道理也能明白。比如說，夫妻間，若過於生疏，便影響感情。
而她，之所以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是要和薛霽培養好感情的。
只有感情好了，有些話才好開口。
只是這個男人，他太不知足。夜裏應付他多回，實在精力不濟。
第二日，還得面對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兒。
夜裏沒太睡得好，所以早起時腦袋有些昏沈。
望著那碗避子湯時，蘇雪搖便有些懵住了。
春華本就不願主子喝這些東西，今日見她遲疑，春華更是趁此機會勸道：“奶奶還是三思，是藥三分毒，沒得好好的身子叫給作賤壞了。趁著如今還未喝太多，還是停了吧。”
蘇雪搖望著春華，其實也有些遲疑。
可也只是那麽一瞬的遲疑而已，很快的，蘇雪搖腦袋便清醒了過來。
清醒了後，她直接就端起春華手中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春華長長嘆息了一聲，倒是什麽都沒再說。
隔斷處有動靜傳來，春華見狀，立刻把藥碗藏好。
榮嬤嬤走了進來，笑著稟說：“奶奶可再多歇息會子，方才爺身邊的東升過來說，爺幫奶奶在夫人那兒告了假，奶奶今日可不去夫人處請安。”
聽了榮嬤嬤說的這些，蘇雪搖心裏還是立刻輕松了些的。
“知道了。”她說。
榮嬤嬤識趣，便退了出去。
春華又再走了過來，悄聲問：“奶奶是要再躺著休息會兒，還是這會子就起？”
她倒是想休息呢，因夜裏太累，自然是沒休息得好的。
可心裏藏著事，這會子睡也睡不著的。與其躺床上無所事事，倒不如爬起來了。
“替我穿衣吧。”蘇雪搖說。
如今已到二月裏，已是初春景象。
雖一早一晚的還很冷，但若白日時有太陽，還是能感覺得到暖意的。
待春華親自幫蘇雪搖梳洗穿戴好後，外面天光四亮，太陽也高高掛在了半空。
坐在窗下炕上，蘇雪搖讓把支摘窗支開，她則一邊看些書，一邊打量著窗外院子裏初春的景象。
沒會兒功夫，便聽得院子裏有熟悉的女聲傳來。
蘇雪搖都不必特意去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於是她放下了手中的書，笑著撐起了身子來。
而這會兒，二奶奶已經快步跨進了內寢來。
“二嫂。”蘇雪搖喚她。
二奶奶樊氏坐下後，也不說話，只是圓睜著眼睛一個勁盯著蘇雪搖看，看得蘇雪搖是莫名其妙的。
“怎麽了？”她擡手摸了摸自己臉，“我臉上有什麽？”
樊氏突然傾身靠近去，也伸出手去，捏了下她臉頰：“你臉好看。”
蘇雪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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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趁著這個空擋她自救，立刻跑得離遠了些。
薛霽也未曾想過她竟會嚇成這樣, 他並非是故意躲這裏嚇她的。不過是見她沒有瞧見自己人，他才靠近過來的。
蘇雪搖砸的那一下又準又狠，是直擊腹部的。雖然這個力道於薛霽來說不算什麽，但肯定也是吃了些重。
但薛霽一時倒顧不上自己, 只是立刻發出了聲音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是我。”他說, “你無需害怕。”
聽到他的聲音, 蘇雪搖這才算是徹底把心放回肚子裏去。
她閉了閉眼, 此刻，整個人都嚇得身子虛軟。
春華也趕緊跑去了蘇雪搖身邊, 蹲身候在她身旁問：“奶奶, 您怎麽了？”
“沒事。”蘇雪搖搖頭。
但待冷靜下來後，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方才的反應，被薛霽看在眼中，他難道不會有所懷疑嗎？
她年幼時家中遭逢巨變, 出了事。有挺長一段時間, 她都是東躲西藏著的，生怕被仇家發現，從而害了自己性命。
那時候的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 甚至，已經顧不上倫理道德。餓極了的時候, 她會去街上的包子燒餅等鋪子偷吃的。
有時候也算是搶，瞅準機會，拿了就跑。
邊跑邊吃，生怕一旦被人抓到後，吃不到嘴裏就虧了。
幸而後來遇到了義母和姐姐，之後，就再沒吃過苦，過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義母救自己時，她是個小乞丐。
義母只問過一回她家中境況，她半實話半謊言的說是父母雙亡，她沒了法子才淪為乞丐偷吃的。
家裏的事實情況，她並未真敢告知。
所幸，義母之後也並未再問一回。
她以為，已經過了好些年的安穩日子了，如今又有這樣的富貴，以為再不會有從前那樣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卻沒想到，今日不過是一個意外，她竟就把自己狼狽的一面暴露在了他面前。
這會兒，薛霽人也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春華見狀，立刻退避去一旁候著。
薛霽彎腰，蹲下，關心著問：“怎麽了？”
蘇雪搖卻已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於是一臉菜色著道：“從臨安逃難往京城來時，一路艱難險阻。當時，遇到了壞人，險些……所以，剛剛沒瞧見是爺，只以為是個什麽東西時，一時嚇得都來不及思考了。”
這個說法極說得過去，所以，薛霽倒並未懷疑什麽。
“是我的錯。”薛霽向她道歉。
也為此，他心中有著深深的自責。
是他欠考慮了，竟默不作聲著靠近。若能心思細膩些，想到可能會在黑夜中嚇到她，就會先開口說一句話了。
的確是他的錯。
但蘇雪搖卻說：“這怎麽會是爺的錯呢？這應該是那些壞人的錯。爺又不是有心想嚇唬我的。”
“起來。”薛霽親自伸手去將她人扶起。
這一頓嚇，嚇得蘇雪搖身軟腳麻。
得薛霽支力撐著她，她才能站得起來。
“能走得了嗎？”薛霽問。
蘇雪搖並不想他抱自己，或是背自己。雖然，他也不一定會這樣做。
但為了防止這種可能的出現，蘇雪搖立刻說：“可以走。”
“就是……得稍稍緩會兒。”之後，又弱弱加了句。
薛霽心中也是猶豫過的。想著，要不索性直接將人打橫抱著回清風院算了。
但冷靜下來後細想了想，又止住了這樣的做法。
如此高調，對她未必是好。
“那就再緩緩，也不急。”薛霽並不催她，只陪著她一起等在初春還很冷的黑夜中。
自覺的，站在上風口處，為她擋住寒風。
蘇雪搖其實就是腳麻了，但歇了會兒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蘇雪搖卻撒了個小謊，仍是裝著還稍微有些抽筋的樣子來。
今日薛霽回來得早，又站在寒風中迎她回家。想必是……要行敦倫的。
可對那樣的事，蘇雪搖心中實在是怕。
倒不是怕做那種事情，只是因不想懷上孩子，在吃著避子湯，她怕長時間服用這藥日後會傷身子，再難懷得上。
所以，如今能躲一次是一次。
蘇雪搖一路裝著踉蹌的樣子，回了清風院。
薛霽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建議說：“還是喊了府醫來瞧瞧。”
蘇雪搖拒絕，拉住了他：“不必了。就是有些嚇著了而已，真不必勞師動眾。何況，我也沒那麽嬌氣。”
“回頭叫……”她想說，回頭叫婆母知道了，怕又會尋她事端。
但想著，若真這樣說，就有些背地裏說婆母壞話的意思了。
所以，蘇雪搖及時收了口，忍住了沒說。
但就算她沒說出口，薛霽心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薛霽道：“若真不舒服，叫了大夫來瞧，這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何況，還有我在，你又怕什麽？”
蘇雪搖心想，正因為有你在，所以才怕啊。
因為其實她沒什麽事了，只是因為想避開夫妻行房，這才繼續佯裝有事的。若喚了大夫來瞧，萬一看出端倪呢？
蘇雪搖搖頭：“我的確無礙，今晚休息一下就好。”
薛霽倒也沒再強迫。
只是，在夫妻二人吃完了飯，又各自梳洗了回到寢臥後，薛霽忽然問起：“你我有多少日子未行房了？”
之前去山上獵苑之前，已有數日未行夫妻房事。之後在山上度過的那一晚上，也沒有。
再之後回了京城，他又一顆心投入到了公務上，也是未踏足過內院。
難得今日回來的早些。
蘇雪搖因心裏攢著小九九，本就心虛。故忽而聽得他這樣問，本能嚇了一跳。
但她卻強作鎮定的樣子，作思考狀細思忖後，方才又掰著手指頭慢慢數起。
“大概有十天了吧。”她說。
其實十天……也不算很長。
因為之前有幾次，他太過貪婪，一夜都是連著兩三回的。
薛霽沈默著站起了身，那股子只他獨有的冷冽清香縈繞在鼻尖。
他的忽然的靠近，令蘇雪搖心中猛烈一顫。
頭雖仍低垂著，但餘光卻是時刻關註著他的舉止的。
薛霽心中那個念頭一旦升起，內心的那股躁動、那股子強烈的欲望，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男女間的那些事，薛霽往前從來不屑。
甚至，曾經對二哥二嫂夫妻感情如此之好，他還深感不屑。覺得，是二哥沒太大出息，耽於女色，這才疏於公務，以至於官職也升得慢。
曾經，他極是不能理解，夫妻間，難道真能好到那種地步嗎？
可如今，他卻是能感同身受了。
也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當真是有不由己之事。他腦子清醒的提醒了自己多次，要節制！節制！可當真正沈浸其中時，卻是很難做得到。
那種事情，有癮。
對蘇雪搖來說，十天並不算長。但她知道，若他此刻不提也罷，既提了，若再退讓、拒絕，也怕會引起他的疑心。
她雖才嫁人不久，但有些道理也能明白。比如說，夫妻間，若過於生疏，便影響感情。
而她，之所以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是要和薛霽培養好感情的。
只有感情好了，有些話才好開口。
只是這個男人，他太不知足。夜裏應付他多回，實在精力不濟。
第二日，還得面對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兒。
夜裏沒太睡得好，所以早起時腦袋有些昏沈。
望著那碗避子湯時，蘇雪搖便有些懵住了。
春華本就不願主子喝這些東西，今日見她遲疑，春華更是趁此機會勸道：“奶奶還是三思，是藥三分毒，沒得好好的身子叫給作賤壞了。趁著如今還未喝太多，還是停了吧。”
蘇雪搖望著春華，其實也有些遲疑。
可也只是那麽一瞬的遲疑而已，很快的，蘇雪搖腦袋便清醒了過來。
清醒了後，她直接就端起春華手中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春華長長嘆息了一聲，倒是什麽都沒再說。
隔斷處有動靜傳來，春華見狀，立刻把藥碗藏好。
榮嬤嬤走了進來，笑著稟說：“奶奶可再多歇息會子，方才爺身邊的東升過來說，爺幫奶奶在夫人那兒告了假，奶奶今日可不去夫人處請安。”
聽了榮嬤嬤說的這些，蘇雪搖心裏還是立刻輕松了些的。
“知道了。”她說。
榮嬤嬤識趣，便退了出去。
春華又再走了過來，悄聲問：“奶奶是要再躺著休息會兒，還是這會子就起？”
她倒是想休息呢，因夜裏太累，自然是沒休息得好的。
可心裏藏著事，這會子睡也睡不著的。與其躺床上無所事事，倒不如爬起來了。
“替我穿衣吧。”蘇雪搖說。
如今已到二月裏，已是初春景象。
雖一早一晚的還很冷，但若白日時有太陽，還是能感覺得到暖意的。
待春華親自幫蘇雪搖梳洗穿戴好後，外面天光四亮，太陽也高高掛在了半空。
坐在窗下炕上，蘇雪搖讓把支摘窗支開，她則一邊看些書，一邊打量著窗外院子裏初春的景象。
沒會兒功夫，便聽得院子裏有熟悉的女聲傳來。
蘇雪搖都不必特意去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於是她放下了手中的書，笑著撐起了身子來。
而這會兒，二奶奶已經快步跨進了內寢來。
“二嫂。”蘇雪搖喚她。
二奶奶樊氏坐下後，也不說話，只是圓睜著眼睛一個勁盯著蘇雪搖看，看得蘇雪搖是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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